池音煞有其事的点头,“那可不,每次哪个惹她不高兴,她就蹦啊跳的不是拿刀子乱砍,就是哪火柴乱点,道士说了,这种情况拿水浇就清醒了,如果还不清醒就用粪水泼。”
邻居们听池音这么一讲,都心有余悸的觉得多亏池音及时救场,不然真把家点了可怎么办。
趁大家议论时池音把池正刚和周兰花悄悄拽到墙根,“爸,妈,等下警察就来了,你们两个什么都别说,让我来说。”
“虽说我妈报警了,可我们这种是属于家庭纠纷,警察处理这种警情都是走协调,冷处理的方式,张秀芬都跑到我们家纵火了,这么大的恶行,怎么能协调批评就了事呢?”
池音肯定不依的,她和孩子的生活才步入正轨,接下来她得一门心思钻研技术,使劲搞钱,她不允许张秀芬在这个阶段来阻扰她进步。
池音说,“今天她跑咱们家放火,如果不给她长点记性,往后下去还得了?爸,妈,对付张秀芬这种横竖都不怕的搅事精,咱们只有比她更搅事,让这个事情没完没了的才能彻底的治住她。”
周兰花赞同说,“行,都听你的,魏成良上门闹归闹,我们几句话也能把他打发走,这张秀芬就跟个泼妇似的,你爸跟我都不是她的对手,再这么搅下去咱们连这个家都不敢呆了。”
池正刚拧着眉头想了一下,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池音说,“现在大家都以为她是鬼上身,就差警察那边怎么来定夺这个事了。”
这时有邻居喊了声,“哎呀,警察来了。”
池音抬眼看去,看到一个年轻民警喘着粗气冲进来了,民警顾不得扶歪了的警帽,先去确认着火点,看到冒着黑烟的是一床被烧焦的棉被,又确认人群里没有人受伤,他才松了口气。
民警在人群里认出报案的周兰花来,招手说,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周兰花和池正刚已经被池音喂过定心丸了,这会就呆在原地看池音怎么来化解这场风波。
只见池音表情紧张地迎上去,“警察同志!我婆婆又被鬼上身了!”
“啥?鬼上身?”
“是啊,鬼上身啊!她在我娘家放火,说要把我娘家人都烧死,哎,也是奇怪,她每次不开心就鬼上身,以前我要是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,她在家里就又砸又烧的,这段时间我和她儿子闹离婚,她上我娘家来烧被子烧床单,嚷嚷自己被鬼上身了。”
民警问池音,“你婆子说的被鬼上身了?”
池音点头,“我问过道士,道士说她这种就是鬼上身了。”
什么鬼这么精明呀,平常不上身就别人惹了自己就上身搞破坏,这不胡扯吗?
民警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干呕的张秀芬,他可不信鬼上身那一套,当了警察他才知道,人心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恶毒多了。
民警心中基本判定是张秀芬借着鬼的名义来闹事,打击报复。
普通的家庭纠纷,他批评两句就完事了,可借着鬼的名义打击报复,那性质就不一样了。
民警看了眼蹲在水井旁干呕的张秀芬,“她现在是怎么回事?”
池音连忙解释,“是这样的,我问过道士,说如果鬼上身的话就往她身上泼冷水,如果泼冷水还不行的话,就往她身上泼粪水。”
民警板起脸教训,“你这个女同志,这我可要批评你啊,82年上头就发布通知禁止搞封建迷信,我瞧你也不像个无知妇女,怎么还信这套呢。”
池音瞪大眼,一脸吃惊,“你的意思是,我婆婆不是鬼上身,她是在打击报复!前两年我们村有两家人因为宅基地的事闹了别扭,一家就把另外一家的牛给放跑了,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了,后来警察把这人给抓了,关了五天呢!”
池音不等民警说话,她又说,“呀!那我婆子这种跑到我娘家来纵火的行为,可比那放牛跑的严重多了,怕是要关几个月的吧?”
民警神色冷肃,“这个不好说,等我把她带回去审问审问再定夺吧。”
池音点头如捣蒜,“行行行,那你快把她带着,谢谢你啊警察同志。”
民警朝张秀芬走过去,池音连忙喊住他,“等一下警察同志,我这婆子可凶了,就你一个人我怕你搞不定她,这样,我找个工具给你搭把手。”
她转身跑到后院去,十几秒钟就回来了,手里攥着一根麻绳。
“警察同志,你把她绑上,我这婆子力气大的很呢,万一动手伤人可不好啊。”
池音把麻绳塞进民警手里,善意的说,“这样吧,等会我跟你一块去,我帮你看着点。”
民警点点头,冷着脸朝张秀芬走去了。
池正刚和周兰花这才凑过来,池正刚瞥了眼民警手中的麻绳,担忧的说,“音儿,你这会不会闹太大了?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,魏家小儿子没少帮你,你得给他个面子啊。”
池音低声冷笑说,“房子都差点被烧成灰了,还顾什么亲戚情面?再说了,给别人面子也得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呀,如果他向着他妈,一口咬定是家庭矛盾想糊弄过去,那我们这个面子不是白给了吗?”
池正刚听了,觉得女儿说的很有道理,心里不再为这个事纠结了。
张秀芬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,身上外套扒了,也洗了,还是臭烘烘的,她整个人的精神就处于崩溃的边缘。
就在脑袋耷拉着干呕时,身子竟被什么东西从后面勒住了。
‘嗖’的一下,张秀芬的双臂被勒得生疼,她惊得涌到口腔的秽物都被吞了下去。
“哪个天杀的!”张秀芬本能地抓住麻绳往后扒拉,这过程中看到了那个勒住自己的人是警察。
警察出现在池家,难道池音报警了?
张秀芬转头去,果然看见池音扛着根棍子跑过来。
往她身上浇水浇粪,还报警让警察抓,好狠毒的心啊!
“池音你个小贱人!”张秀芬凶神恶煞地扑过去,一时忘了身前绑了麻绳,摔个狗屎吃躺地上。
池音举着木棍,有些慌的看向民警,“这样弄不走她呀,要不给她敲晕吧?”
民警被张秀芬挣扎得崩溃,同意说,“别把人敲死了。”
张秀芬气得肺都要炸了,瞪大着眼盯着池音高高举起的棍子,扯着破嗓子尖叫,“池音!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要打我,你个——”
后面的话在池音一棍子敲下来时凝固在嘴边,张秀芬眼睛一翻直接撅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