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言而喻,这两人肯定是去花前月下了。
“岁岁!”裴淑贞突然捏紧帕子,“你从一开始总盯着三皇子作甚?”
见女儿茫然抬头,永定侯夫人急得掐她手心:“三皇子可是娶了正妃的,虽说侧妃听着风光,实则是主母手里的提线偶!你受不了这个委屈的!”
话音未落,一道男人带着淫笑的阴影笼罩席面。
“五、五殿下!”看清来人,裴淑贞与沈嘉岁母女顿时一惊。
五皇子凌驰腰间玉佩叮咚作响,十二岁便敢在御花园剥宫女衣裳的混世魔王,如今打量美人的目光越发黏腻。
他俯身时沈嘉岁闻到浓重的龙涎香:“沈小姐可许了人家?”
裴淑贞将女儿拽到身后:“小女尚未及笄。”
“不急。”凌驰的拇指摩挲着酒盏边沿,“待沈小姐及笄,本王亲自来下聘。”
他转身时绛紫蟒袍扫过案几,裴淑贞后背已沁出冷汗——二十年前也有这般火热而别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那时她还是待选的秀女。
沈嘉岁浑身直冒鸡皮疙瘩,偏过头去,懒得搭理这登徒子!
就在这时,燕回时的出现,打破了此间尴尬的气氛。
“五殿下。”那人声线清朗似玉磬,“臣敬您一杯。”
凌驰把玩着翡翠扳指,鹰目扫过燕回时腰间佩剑:“燕大人好威风,十九岁的大理寺卿,父皇当真是疼你。”
琥珀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,“只是不知这把剑,斩过多少冤魂?”
“臣只斩该斩之人。”燕回时仰头饮尽,喉结在瓷白颈项上滑动,似笑非笑道:“五殿下说臣威风,可卑职哪有五殿下在封地逍遥快活?”
凌驰转眸再次看向沈嘉岁,眯了眯眼,忽然嗤笑:“永定侯夫人倒是养了朵娇花。”
他指尖沾着酒液在案上画圈,“听闻燕大人从不赴宴,今日倒是稀奇。”
“过来凑个热闹罢了。”燕回时又斟了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“走了。”凌驰无话可聊,悻悻离去,路过沈嘉岁身边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。
裴淑贞攥紧女儿手腕后退半步。方才五皇子盯着岁岁的眼神,活像饿狼见着羔羊。
正惶然时,忽听燕回时低声道:“五殿下在封地豢养娈童三十余,上月刚杖毙了个逃奴,不是个善茬。侯夫人和沈小姐以后还是避他远些才好。”
沈嘉岁嗅到他身上松墨香混着酒气,抬眼望进他眸中:“燕大人怎知这些?”
“大理寺案卷堆了半间库房。”他指尖掠过剑穗的流苏,“夫人若信得过,三日后可携小姐光临寒舍做做客。”说罢,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嘉岁。
裴淑贞怔在原地。京城谁人不知燕府从不待客?
这邀约来得突兀,倒像是别有意图。。。。。。她偷瞄了一眼女儿,忽然福至心灵,掌心沁出薄汗。
莫非,相中了岁岁?!
……
雨幕渐浓时,侯府正厅燃起安神香。
裴淑贞摩挲着茶盏,叹道:“温家今日退了严婷的婚约,那姑娘如今成了全京城的笑柄。”
沈嘉岁拨弄着算盘珠的手微顿。
原书里严婷毒杀继子被判凌迟,如今剧情虽改,那姑娘眼中癫狂却与日俱增。
或许,真如燕回时所说,这世道对女子实在太不公平了!
“岁岁,你觉得燕大人此人如何?”裴淑贞突然发问。
“年少有为,堪当大任。”沈嘉岁随口应道,忽然警醒,“母亲问这个作甚?”
裴淑贞从妆奁底层取出女儿的生辰八字:“燕家虽清贫,但胜在门第简单。我瞧着燕大人对你似乎有好感……”
“娘嘞,我才十五!”沈嘉岁霍然起身,珊瑚步摇撞在紫檀架上叮当作响。
裴淑贞轻抚女儿鬓角:“娘十五岁时,你外祖母连相看七家公子。如今五皇子虎视眈眈,三皇子侧妃之位悬空。”她喉头哽咽,“娘只盼你,能嫁个知冷知热的人。”
雨打芭蕉声里,沈嘉岁想起实验室爆炸那日的灼热。穿越三年,她开戏楼制奶茶,原以为能挣脱婚娶的枷锁,却不料仍困在这方天地。